一

“振作点，本，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卡尔说着，本步履艰难地跟在队伍后边，低着头试图无视从鼻尖上一直流下的水滴。

“怎么振作？”本问，第无数次胡乱地把头发从前额往回拨。

“这个嘛，”卡尔揉着下巴说，“我们能，呃，得了吧，给我一分钟。”

卡尔仍然试图表现得乐观，但其他人都满心沮丧，凄凉不已。卡尔数次旅行积攒的故事很快就不再能惹人发笑，就连揉他头皮上那毛茸茸的新发也失去了全部吸引力。

他们现在径直向南，马修依然作为领袖打头，艾瑞紧紧伴他左右。对他们遭遇的天气，装备已经差到极点——无论是衣服鞋子，还是从猎取食物方面。大部分生物都识时务地隐藏起来或者呆在地下。他们从农舍带来的那一点东西只撑了几天就没有了。

“继续吧，”本说，勉为其难地继续对话。“一分钟已经过去了。”

“嗯，我还可以抱你，”卡尔建议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这样会让我的旅程更糟。”

“如果你觉得很糟糕，那就想想如果最后落得我抱你，又是什么情况。”本说着用手肘撞了一下卡尔的腰。

“就是这样！”卡尔回答着，假装迎头攻击似地夹住本的头，让他低头弯腰，指节蹭着本的头，让水珠飞得到处都是。本抗拒着，但这个玩笑让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久违的开心。

“喂，你们搞什么？”马修从队伍前面喊道。他们停下动作，看着他。

“除非你们没注意到，”马修接着说，“马上天就要黑了，我们得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既然你们两个还蛮精神的样子，或许今晚可以来守夜？”

他们都点点头，试图抑制住脸上自鸣得意的笑。本不确定这个世界里年轻人接受什么样的教育，但就他自己而言，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五岁的时候，在教室后面说话被抓到了。

心里这样想着，本重新加入那一小撮人里，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