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明申的手因为兴奋微微发着抖,那个J他按错三次,每次都按在了H的位置。等他终于按对了位置,编好信息,发送出去,握紧手机的乐明申抬头看着天花板,嘴角微微扬起。
是很好笑的,他从没这么激动紧张过。他握紧手机,手放在胸前,觉得这个时间陶心诚该睡了,他没想到她的回复来的很快。
“滴”一声。
乐明申点开手机屏上的黄色小信封。
陶子:记起来了\\(^o^)/……吧,其实也不算⊙︿⊙,看到之前和你发的短信了,我才肯定我认识你,还很熟。
哎……乐明申忍不住又叹口气,一定这么诚实吗?说个谎说你记起来了不好吗?
“我记性好,睡吧,不然黄褐斑青春痘什么的找上门,你那脸就没法看了。”本来他还想打句“原本也难看”的,但是没打,不是因为陶心诚才想起他是哪根葱,而是乐明申这根葱收到了第二条短信。
陶子:明申哥,你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吗?我真的喜欢赵洛阳。
陶心诚一直没睡,躺在床上的她不时翻个身,脑子乱的要命。
后来她收到了乐明申的回复,三条,比她多了一条。三条信息的时间间隔很短,几乎是一股脑涌进手机里的。
乐小扣:可以。
乐小扣:你辞职。
乐小扣:来我这。
陶心诚不知道乐明申是磨着牙发的这三条短信,她只当乐明申这种短小精悍的说话方式是给自己鼓劲儿打气呢。
想起在未来的某天,她和赵洛阳一起生活,他们有座房子,房前是草坪,每天他们坐在草坪上看日出日落,那情景,光想想就很美好。
第二天清早,宁州宁古医院门诊楼。
心理科主任才出电梯就看见他办公室前围了不少人,主任缕了缕他所剩不多的头发,朝人群走去。他挺看不惯他手底下这几个兵的,行为懒散不说,还有个别几个就是纯混日子的。那个被围在人群中,说得正欢的陶心诚就是!
主任最看不上她,虽然是外国回来的高材生,可在主任眼里,陶心诚就是个高级废材,来医院这几年,她看好的病人一个巴掌数得过来,他巴不得这种人早点儿滚蛋呢!
等等,那群人在说什么?
“心诚,你就要辞职啊,乐医生效率真高,前天他才打电话让我们给他做证明呢。”围着陶心诚的一个年轻医生说。
“你要走!”
陶心诚正准备回答同事,突然来得一嗓子打断了她。主任推开人群,快步走到她面前:“你可是正式编制的医生!这里可是国家三甲级正规医院!”
“我知道啊。主任,我要辞职。”陶心诚笑眯眯递上了辞职信。
陶心诚觉得她不算个有耐心的人,喜欢赵洛阳大约是她做的最有耐心的事儿,现在她发现自己在做另外一件事上也挺有耐心的,那就是办理辞职的过程里看主任的黑脸。
辞职手续需要办上一阵,办好该办的,陶心诚去了乐明申的诊所,前台说乐明申有病人,让陶心诚等一下。
陶心诚坐了椅子上玩手机,还没玩完一关,乐扣的办公室里就传来异样的声音,听上去像人在吵架。
走廊里的人没闹清是怎么回事,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乐明申摔出房间,随后一个男人迈出房间,看他掳袖子的样子,他揍了乐明申。
这还得了!
陶心诚第一个反应是弯腰脱下只鞋,朝男人脸上丢了过去,鞋子直接砸在了男人脸上。男人捂着脸,鞋尖砸在他脑门上了,好疼,他捂着脸,想喊“谁的鞋啊!”
从他上面方向就猛地传来一声,“呔!”
后来,陶心诚还是从秘书姐姐那里听说,说她当时扑向徐亚时,那架势像要吃人。
徐亚是乐明申新接的病人,和乐明申打架的人。
趁着秘书给陶心诚去拿酒精棉的功夫,乐明申边整理地上那一片狼藉,边回头看了陶心诚一眼:“我觉得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该就说句‘呔’,我觉得你可以再在后面加一句‘大胆妖孽,快放了我师父’。”
陶心诚鼓着嘴:“你打算怎么帮我?”
“真那么喜欢赵洛阳?”乐明申放下手里一堆资料,那些是之前打仗时掉地上的。
陶心诚点点头,又摇摇,“喜欢,想放下,放不下。”
秘书拿了酒精棉回来,乐明申接了要帮陶心诚擦伤口,陶心诚摆摆手说自己来。
乐明申撇撇嘴,和他矜持?
他捡了张纸,挨着脸扇了两下,“男人喜欢有能力、有自己事业的女人,你要是不想放弃,就在工作上做出点儿成绩来,那样兴许赵洛阳能回心转意。”
真回心转意才见鬼了,别人乐明申不知道,赵洛阳他还是知道的,有个医界翘楚的妈,外加几个外科名刀的姐,生活在“女权”家庭的赵洛阳喜欢事业型女人就奇怪了。
陶心诚不知道乐明申是打的什么小算盘,她举着化妆镜,呲牙咧嘴往嘴角上按棉花球,乐明申实在看不下去,抢过了棉花球,“想帮我,别用咬,显你牙口好是怎么的?”
就在刚刚,陶心诚喊完那个“呔”后,咬了徐亚。
陶心诚撇撇嘴,是啊,她也没想到,当时她怎么连点儿犹豫都没有就冲上去了呢。她点点头:“嗯,下次我乖乖看你挨揍好了。”
乐明申:……
所以说咬与不咬是道两难题目,陶心诚咬了,乐明申心疼,陶心诚不咬,乐明申心碎成渣。
两个人的伤都不重,处理好伤口,陶心诚问起了刚刚的事。
“那人是不是精神分裂啊,来看病怎么还打人?”陶心诚问。乐明申摇摇头。
“不是精神分裂那是什么?”她又问,乐明申还是没说话,陶心诚急了,自己在乐明申桌上翻起了徐亚的病例档案。
档案并不难找,就在桌上放着,陶心诚翻看病例,除了乐明申刚才记录的外,里面还有徐亚之前看过的几位心理医生转档过来的病例。
陶心诚抽出其中一份看,开始她只是想随便看看,可随着档案越来越往下,不知道为什么,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萌生在陶心诚心上。
读书那会儿,陶心诚从老师那儿也听了不少臆想症或是分裂症的,可像徐亚这种的,她基本算是第一次见。
徐亚说他是个能预知未来,看得到过去的人。
也许你觉得这是病人的病症,是胡说,陶心诚开始也这么想。可看完手上拿的这份病例报告上记载了一段文字后,陶心诚有点儿动摇了。
3月18日,第五次治疗,效果不明显,他和提起小芳的事。
治疗失败。
“小芳是谁?”陶心诚认得这份记录的所属人,是宁州一个有名的心理医生,叫任中远,她和乐明申的高中同学,陶心诚不知道任中远这份记录里的小芳是谁,她问乐明申。
这似乎是个乐明申不愿提及的话题,但他还是告诉了陶心诚。
小芳是任中远喜欢过的一个女生,毕业时候,小芳约了任中远私奔,任中远害怕家里责骂,没去赴约,之后不久,他听说小芳喝药自杀了。小芳的死因任中远谁都没告诉,藏在心里一直到现在。
“他不说你怎么知道的?”陶心诚不大相信。
“老任把这个病例转给我时和我说的。”乐明申蹙着眉,想想还是说了,“刚刚是我先揍的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他问我,为什么把我爸送我的链子扔了……他说的是那个男人给我的。”据说,那个男人是乐明申的亲身父亲,乐妈告诉他的当晚,乐明申就把那条链子丢到了马路上,当时他九岁,他记得那天下着雪,他们住的那条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陶心诚打个寒颤,觉得这个徐亚真很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