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醇香的烈酒,却不如深情的吻来得浓烈

又是一个个加班的夜晚。

童思安的面前堆放着厚厚的申请表格,都是一些公司送来的索赔申请,以及一些根据客户要求临时拟定的合同,需要她来过目、签字。为了确保公司的利益,童思安需要一一过目,将有疑义的地方挑出来,接着进行修改,没有问题的才会签字同意。

连续几日,咖啡当白开水一样地喝,她的黑眼圈越发严重了,原本就是古板的形象,近几日表情更加僵硬,就好似严厉的初中班主任。

封少顷也在尽最大的努力配合她,主动跟着销售部员工去客户的公司,亲自做出保证,他的身份让所有的承诺都更有说服力。外加他本就是亲和的个性,让一些情绪激动的客户都发不起火来。

晚上八点多,封少顷有些步伐踉跄地敲门进了她的办公室,将一份合同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他拉过她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趴在她的办公桌上抱怨:“我这边搞定了,这群老家伙真的是太能喝了,再过些日子,我都要出现啤酒肚了。”

“辛苦了。”童思安随便回答了他一句,拿起合同翻看,确定签字盖章正确,之前的条款都没更改过,这才放心。她在日程本罗列的条目后画一个对号后,又将文件放在了一侧的书柜上,从头到尾都没看封少顷一眼,让他有点受伤。

“吃晚饭了吗?”他主动问。

“如果你饿了,可以先去吃。”

“我刚从饭店回来,我是担心你,你的胃不好,用不用我帮你订一份外卖?”

“我没事。”童思安说着,便继续修改文件,不再跟封少顷闲聊,似乎他继续打扰她的话,她就会开口骂人了。

封少顷见童思安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这才老老实实地坐了一会儿,让自己醒醒酒,然后从她的面前取来文件帮她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办公室里又来了几批人汇报情况,原本安静的办公室,一时间犹如热闹的超市,往来的人络绎不绝。

到了九点半左右,再次有人敲门。

“进来。”童思安完全没有抬头,直接让那个人进来。

那人缓步走进来,根本没有其他人着急的模样,好似还在优哉游哉地打量童思安的办公室,欣赏她忙碌的模样。

封少顷抬头看过去,当即看到顾南浔拎着一份外卖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个人。

“我……去我的办公室看了,有问题再来问你。”他识趣地站起身来,拿起几份文件准备离开。

童思安终于抬头看过去,当看到顾南浔后也是一怔。这一次的事情闹得很大,顾南浔也是商场中的人,虽然不算是同行,却也能听说些许,过来看她也属于正常的事情。

她没有阻止封少顷,他也就不再久留了。

“你来做什么?”她问。

“我猜到你肯定没吃晚饭,就给你送来了。”顾南浔说。

“没空。”

“你忙你的,我喂你吃。”

在封少顷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了两个人这样的对话。在他关上童思安办公室的门,走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太懂事了,如果继续在里面当电灯泡,说不定他此时的心情会更舒服一些。

童思安有些不想理顾南浔,无奈她看文件的时候,他挪了一把椅子,就坐在她身边,打开外卖的盒子,是比萨之类的快餐。他拿着一片比萨,递到她唇边,她伸手要接,却被他躲开了。

“别在合同上沾上油了,我帮你拿着。”他的语气出奇地温柔,让童思安无法再拒绝。她吃了一口后问他:“难不成你已经开始准备做我身后的男人了?”

“不会。”他回答得很干脆,且没有一丝犹豫,坚决万分,“我不可能放弃我的事业,顶多能做到让你也继续干你的事业,我来看望你,只是想在你困难的时候,竭尽所能地帮你一把。日后,我出现了问题,你也能帮我,这样才算是不离不弃的患难夫妻。”

“臭不要脸,谁是你老婆了?”

“早晚的事,我总觉得,除我之外,你再难找到比我还配得上你的男人了。”

童思安扬眉,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而是由顾南浔喂她吃饭,随后加班到将近十二点,跟他一同走出公司。

“我送你回去吧,你累了一天了,开车不安全。”顾南浔说着,顺手拿过童思安的包,帮她提着。

童思安对于这个举动没有什么抗拒,他们已经熟悉到无须客套,只是她不愿意由顾南浔送她回去:“明天我要早点来公司,你送我的话不太方便。我的车已经修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明天可以去接你。”

“你不是也说不愿意放弃你的事业吗,我又何必做你的红颜祸水。”她走到电梯门口,按了向下的按钮。

顾南浔听了,迟疑了一会儿,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叹了一口气:“别太累了,身体最要紧,回去早点睡觉,知道吗?”

“嗯。”她随便地应了一句,随后回头,看到封少顷一声不吭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上了电梯。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他干咳了一声,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巧。”

“一起加班一起下班有什么可巧的?那些文件你都看完了吗?”童思安好像完全不理解封少顷的尴尬一般,说话毫不留情。

“嗯,看过了,有几处……”封少顷跟童思安再次说起了工作上的事情,将顾南浔晾在了一边,直到进入停车场,三个人分开上了自己的车,他们才停止话题。那时,顾南浔已经来不及跟她道别了,手中的包还是被她一把抢走的,紧接着,她就上了自己的车,生怕别人抢先她似的,一溜烟没影了。

好胜心强的女人,完全没有离别时的缠绵悱恻,让人不禁汗颜。

返厂事件初期闹得沸沸扬扬,后期就被顺利地揭过去了。

童思安做的决定很直接,最粗暴也最简单,出现的一切后果由他们来承担,一切损失由他们来赔偿,还根据不同客户,做出了不同的应对措施。

当一切告一段落,全公司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动荡,他们虽然损失了不少的利益,却化险为夷,赢得了一片叫好声。

刘总裁并没有来问这件事情,毕竟那些机器,也是由总部技术员工反复试验过的,出现问题,他们也有一部分责任,只是童思安他们比较倒霉,问题出现在了他们这一批供货上。

转眼到了国庆节,公司就像劫后余生一般,迎来了难得的假期。

童思安突然接到警局的电话,说是她和封少顷的笔记本电脑被找回来了。此时封少顷已经放假,回B市过节去了,找回的物品在A市的派出所。

她独自开车去了警局,取回了两个人的东西,并且办了一系列的手续。

她的笔记本电脑被重新修改了密码,系统也换成了win7系统,而非苹果原来的系统。这让她有些不安,有些害怕资料泄露,于是着重追问警局的人她的电脑有没有被泄露文件。

“偷东西的是农村人,看到笔记本电脑有密码,就把笔记本电脑拿到修理部去改密码,重装系统了。他们本想收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出手,结果电脑还没卖出手,就被找到了。”警察介绍着,随后让她再看看封少顷的电脑。

她打开封少顷的笔记本电脑,发现他的笔记本电脑是崭新的,应该是刚买了不久。为了验证他的电脑有没有被重装系统,她还特意查看了一眼文件夹,看到图片收藏夹里有不少动漫图片,这才确定没被动过。

将两个人的东西领走,她给封少顷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的封少顷好像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哦,知道了,那先放在你那里吧,上班的时候再给我就行了。”

“你不是很容易胖吗,怎么还睡懒觉?”

“不是,昨天跟范鑫儿他们出去玩了,早晨才回来。”

“哦……”她的心情莫名地失落了一下,“你的笔记本电脑里没有什么重要文件吧?”

“没,刚买不久,我也不用那台办公,只是偶尔搜一些电影,玩玩小游戏罢了。”

“好,我知道了。”

“谢谢你啦,我先睡一会儿,坚持不住了。”

“好的,那你休息吧。”

开车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有一瞬间的落寞。

她最近有些不喜欢回家,讨厌家人总是催着她恋爱,让她十分厌烦。一个人如果强大、骄傲习惯了,就讨厌将自己卑微、落魄的模样给别人看,于是她尽可能地在波澜不惊的日子里做到云淡风轻,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感情。

她对于感情并不急切,她觉得,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在虚度光阴,她不想因为着急组建家庭,而跟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凑合着过一辈子。

对于无法发展的感情,她也会保持在友谊的关系,所以她不会跟顾南浔复合,也不会再对封少顷有任何想法。

她开始收拾房间,来了一次大扫除,累得满头大汗,冲了一个澡后,拿来封少顷的PSP玩了整整一下午。许多游戏她都不擅长玩,对她来说,难度太高了。

她本想去问封少顷,却不想打扰封少顷睡觉,而且她能够猜到,他一定会嘲笑她笨。其实,她在工作的时候干练,在其他的方面,也会十分笨拙,她跟他刚好互补。

都说,性格相近的人可以成为挚友,性格互补的人可以携手终老,其实,她跟封少顷也蛮合适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打开封少顷的电脑搜索攻略,毕竟她的电脑太干净了,她懒得再下一个新的浏览器跟输入法,便索性用了他的。

有些游戏的说明都是图片,她将图片存在了封少顷常用的文件夹,接着打开文件夹去看,却看到了一些相片。

第一张引起她注意的是一张全家福,却看得她一怔,因为,画面上是刘总裁跟前任总裁,中间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孩子……

她的心口突然“咯噔”一下,她居然忘记了,故去的前任总裁姓封,他觉得童思安在美国留学很成功,还将自己的儿子送去了美国,结果,却因为儿子的叛逆,他在雨夜开车到处寻找儿子,然后出了车祸。

刘总裁叫封少顷大宝贝,完全不是因为他们是情人关系,而是……封少顷根本就是刘总裁的儿子!

她点开相片仔细看,那时的封少顷很胖,胖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以至于看着有些丑。而且,他的鼻子有些扁,不像现在这样高挺,她回忆起来,他说过,他的鼻子做过很多次手术。

当一切的一切联系起来,她才终于明白,刘总裁是将自己的儿子安排在了她的身边。这让她不由得多想,刘总裁是不是依旧惧怕她,想让她儿子来接替她的位置。

转而,她又想到封少顷说过的话:“我还以为,这一次的单子圆满成功,我就能成为你得力的助手了。”

她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发呆,想了很多。

封少顷的确没有必要过来告诉她,他是总裁的儿子,而且,就算他们说了这件事情,她也不会对他特别关照。

“真是的,把房子给自己儿子住,我有什么可吃醋的……”她嘟囔了一句,然后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一边,揉乱自己的头发,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妥的事情,会不会被抓了什么把柄。

心情烦躁的情况下,她打电话跟李康怡“吐槽”:“你知道吗,封少顷居然是刘总裁的儿子。”

“啊,你才猜到吗?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多明显的事情啊!”

“你们早就发现了?我忙得连前任总裁姓什么都忘记了。”

“我们只是觉得这小子也蛮努力的,没有什么优越感的模样,就没在意了。”

童思安颓然地挂断电话,发现自己的情绪无处发泄,最后只是再次取来封少顷的笔记本电脑,查看里面的相片。

封少顷很少照相,甚至没有他女朋友的相片,电脑里有些空,却在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存着童思安的相片。这些相片都是很早的了,是之前准备要发到经济杂志上的,她自己都没有备份。

“啧,真容易让人误会你暗恋我啊。”她嘟囔了一句,关上了笔记本电脑。

国庆假期尚未结束,网上便铺天盖地出现了一组“艳照门”相片,原本,童思安是不关注这些花边新闻的,这一次注意,只是因为主角是范鑫儿,男主角却不是封少顷。

网上的新闻、娱乐周刊、电视娱乐节目轮番播报这组消息,新人演员为了得到好的戏份,被导演“潜规则”,停车场内难耐热情,激情热吻,随后一起在酒店度过了一天两夜。

这其实并不是范鑫儿有如此大的知名度,而是因为这个导演十分出名,还是个有家室的。范鑫儿只是一个配角,故事里的“小三儿”罢了。

紧接着,网上又出现了一组新闻,国庆期间,范鑫儿在高档酒店举办生日party,全是由她“高富帅”男朋友出钱办的,颇为奢华。那天她喝了些酒,十分开心,竟然拿着话筒,直截了当地跟男朋友求婚,希望他娶她。

“亲爱的,我们订婚吧。”她这样高呼,引起全场尖叫。

众人将话筒递到了她男朋友的手中,他接过话筒,面带微笑,在一群人起哄的声音里回答:“对不起,我不想娶你,我跟你在一起只是玩玩罢了,因为你很好骗上床。”

全场哗然,生日party最终不欢而散。

整篇报道都没有透露封少顷的信息,只是说,范鑫儿的男朋友十分有钱,且帅得离谱。

童思安特意注意了一下日期,居然是她取回电脑的前一天晚上。她只知道封少顷跟范鑫儿出去玩了一个晚上,却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错愕在当场,有些不能接受这些信息。她甚至开始猜测,或许是封少顷早就知道范鑫儿出轨,才会拒绝她的求婚,那么现在他跟范鑫儿是彻底分手了吗?

童思安继续浏览网页,发现范鑫儿被曝光之后,便了无音信,应该是藏匿起来了,准备避避风头,对这些事情,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网上对于她的负面新闻极多,在她的微博下面,全部都是骂她的评论。

紧接着,网上开始出现范鑫儿整容前后的对比照,关于她的负面新闻一条一条地被扒出来,渐渐地让她有了些知名度,却全都是骂名。

童思安正看着网页,她的手机就响了,是刘总裁打来的。她接通电话,很快听到了刘总裁焦虑的声音:“安安啊……”

“嗯,我在,怎么了?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这是童思安的职业病,接到公司内部人员打来的电话,首先问工作上的事情。

“不是公司的事情,是关于少顷的。”

童思安不明白封少顷出事,刘总裁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却还是问了一句:“他还好吧。”

毕竟女朋友出轨,封少顷也会心里不舒服,说不定也会受到影响,失恋嘛,一蹶不振,或者是自暴自弃都十分正常。他们分手的方式也不太友好,一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怎么会开心?

“我也在担心。”刘总裁叹了一口气,这才徐徐道来,“我之前并不知道少顷在跟范鑫儿交往,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拦下他的。”

“的确,范鑫儿好像不是什么好女人,负面新闻好多,还跟不少男人有暧昧关系。”她难得八卦一回,看了不少关于范鑫儿的新闻。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当年,少顷就是因为追范鑫儿,才被学校的人欺负,从而有了自闭症,在他爸去世的那天……”说到这里,刘总裁顿了顿,“那天不是少顷离家出走,而是他写了一封遗书,说是让我们两个人好好生活,是他不孝顺,他自己惹来的事情,要自己去做一个了断。后来我们知道,他是去找范鑫儿了,而且拿着一把瑞士军刀。”

童思安听了,当即一惊,封少顷难不成是在复仇?!

那么,这一切,是封少顷做出来的吗?

“然后呢?! ”她紧张地问。

“他爸去找他,他却不肯回来,开着车想甩开他爸,结果,因为着急,他爸出了车祸。少顷停下车来救他爸,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爸就那么没了。那时候的他恨范鑫儿,更恨自己,崩溃了好一阵。之后他被你骂醒,发疯般努力,瘦下来后跟之前判若两人。没想到,他还是去找了范鑫儿,我怕他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最近范鑫儿的情况很不妙,少顷已经报复够了吧?”

“可是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的少顷让我觉得好陌生,我摸不透他的想法,越是这样我越不安。”

“刘总裁,你先别担心,现在封少顷在什么地方?”

“自己开车回A市了,应该是回我那栋房子了。他说他没事,让我不要担心,可我总是放心不下。安安啊,我最信任你了,你帮我看着点少顷,行吗?”

“我会尽可能地看住他,我现在就过去等他,亲自跟他谈一谈。”

挂掉电话,童思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觉得,一时间接收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不然,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在庆功会的那天,因为一个擦边球的吻,让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对他有些心动。这让她很惊慌,她总觉得他比她年纪小,不能跟她很好地相处,再加上,他有女朋友。

童思安不愿意去做“小三”,拆散一对相爱的情侣,抢来封少顷,那样得到了也不会开心。

她总觉得,能被抢来的男人,日后说不定也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了,这样的男人,不能给她安全感。所以她没有这样做,只是收敛这种感情,找尽借口,让自己放弃这一瞬间的心动。

在她发现自己对封少顷有些好感的时候,她自己都是十分诧异的,她完全没想到,她会对他这种类型的男生动心。其实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现之前假想的“喜欢的类型”全部都是扯淡,爱上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就喜欢什么样的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的人,随便笑笑都好像在发光。

当知晓封少顷这些过往之后,她不但没有嫌弃,没有惧怕,反而担忧。她并没有因为知道他跟范鑫儿不是真感情而狂喜,而是担心他还会做出其他偏激的行为,他可以用感情去欺骗范鑫儿从而报复,那么之前欺负过他的人呢,他又准备如何报复?

以暴制暴吗?那样封少顷也会沦为恶人。人不能因为被狗咬了一口,就去咬狗一口,那样只会一瞬间沦落为畜生。

越是他这样思想偏执的男人,越容易做出偏激的举动。

想到这里,她没再耽搁,将封少顷的电脑包跟PSP收好,拎着电脑包便到楼下车库,开车直奔他居住的地方。

童思安到达封少顷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到家了,车就停在院子里,而他正在院子里整理花坛。

国庆假期回家几天,院子里新种的花草无人照顾,蔫了下来,他正蹲在一边修剪,身边还放着水壶。看到童思安开车过来,他当即起身,拍了拍手,迎了出来:“你怎么过来了?”

童思安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没有什么异常,甚至没有任何憔悴的模样,反而十分淡然地整理院子。她迟疑了一下,才举起手中的电脑包:“呃……送电脑来给你。”

“哦,明天上班给我就可以的。”他走出院子来接过电脑包,随后示意她进去坐坐。

进去之后,童思安发现屋子并不乱,应该是刚回来才会如此整洁。她坐在沙发上,盘着腿,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封少顷看。

封少顷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却还是自顾自地打开电脑包,检查自己的电脑,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轻咳了一声,先是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确定没有沾上什么东西,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问:“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

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问:“你PSP里的游戏我玩不过去,能教我吗?”

他听了,当即含笑点头,“啧啧”了两声,这才感叹:“原来‘傲娇’的人想请教问题的时候,需要酝酿这么久的情绪,而且请教的时候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模样。”

他说着,取出PSP来,打开后问她:“哪个游戏?”

她凑过去,坐在他身边,将自己玩的那个游戏调出来,很快接收到了他鄙视的眼神,在他看来,这是很初级的游戏。

不过,他没再说什么,而是坐到童思安身边,微微歪着身子:“看好了。”然后示范如何过关,时不时还会告诉她要领,说得头头是道。

童思安凑过去看,颇为认真,之前她觉得十分变态的难点,到了封少顷手里,居然迎刃而解,且过得十分顺利,完全不在意那些障碍似的。

“看起来挺容易的。”童思安看过示范之后,当即夺过PSP,按照封少顷的方法又做了一次,结果一次次失败,重来,好不容易过去了一个难关,却败在其他的地方,于是她气急败坏地将PSP往一边一丢,“什么破游戏!”

“童女王的性格不该是迎难而上吗,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呢?”他说着,凑过去嬉皮笑脸地捏她的脸。

“挑战这些小游戏又不能盈利,我干吗给自己找麻烦!”说实在的,童思安只在很小的时候被大人捏过脸,偏这个封少顷,总是动不动就捏她的脸,弄得她一阵别扭,她躲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瞪他,“你总捏我脸干吗?”

“平日里总是阴沉着脸,像僵尸一样,没想到手感还不错,跟那些整过容的脸相比,你这种脸简直棒死了。”他说着,再次凑过来捏她的脸。

提起整容,她当即想起了范鑫儿来,迟疑着问他:“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

“我跟她分手很奇怪吗?”

“网上的新闻我看过了。”

他点了点头,知道那些消息并不奇怪,毕竟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她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表情很自然,似乎对捏她脸这件事情更感兴趣,于是她向后躲了躲,又问他:“你们还会和好吗?”

“应该不会了,这一回是彻底不会了。”他说着,苦笑了一下,“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感觉就像度日如年,亲热都觉得浑身难受,所以我尽可能地多跟她分手几次,这样我也能离她远一些,不用坚持得那么辛苦。”

“你不会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封少顷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嘴唇的弧度柔和,眼窝中全是温柔,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让她有些不安,当即凑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冷声说:“你该不会还想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你已经因为你的鲁莽,害了你的父亲,不要再让你母亲提心吊胆了。”

封少顷依旧笑着,抬起双手来捏她的脸,两个人本就靠得很近,如今更是他低下头就能吻到她的距离,让她突然一怔,想要躲开,却不想输了气场,便僵持在了那里。

“我们打赌说,你一个月内不许对我生气,仔细算一算,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呢!”他用近乎撒娇的口吻说着。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对我来说,你不跟我生气,就是天大的事情。”

“封少顷,我警告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好的,大王。”他答应得很好,人却突然凑过去,吻住她的嘴唇,手也顺势环住她的身体,让她靠在沙发靠椅处后退不得。

他用舌尖撬开她的唇瓣,吻得积极,动作却极为生涩,还未加深这个吻,他打战的牙齿便咬到了她的嘴唇,使得他放开她,深吸一口气后解释:“其实……我在这方面还不是很擅长。”

他最初喜欢的女人就是范鑫儿,可惜被拒绝,被欺负,让他自闭了太多年。后来,他跟范鑫儿在一起了,却不愿意接近那个女人,觉得靠近她都会恶心,使得他看似轻浮,实则极为青涩,在感情方面还是个生手。

童思安表面沉稳,心口却在狂跳,发红的耳尖更是出卖了她。她去推他的胸膛,他却不肯退开,反而将双手抱在她头的两侧,让她不能离开。她竟然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目光太过灼热,让她更加紧张。

“你……”她刚开口,话还没说出来,他便再次吻了上来,竟然比上一个吻还勇猛几分。她虽然推着他的胸脯,却没有真的用力推开她,凭她的力气,足够将他踢飞出去,还在空中出现一个后空翻,可是并没有,她只是揪着他的衣服,身体有些僵硬地任由他吻着。

她的不拒绝让他更加肆无忌惮,渐渐辗转缠绵,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