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当代的葡萄牙汉学

葡萄牙在西方汉学发展史中的突出地位主要表现在游记汉学和传教士汉学时期,进入18世纪之后,随着海上帝国的衰落,葡萄牙的国力、经济状况也逐步减弱。19世纪起,欧洲许多国家开始进入专业汉学时期,而在葡萄牙,这一领域却一直停滞不前,始终没有再出现值得一书的汉学机构和汉学家。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20世纪后期。

1979年中葡建交之后,葡萄牙重新开始重视与中国的关系,对中国的研究也逐渐开展起来,出现了一些在相关领域颇有造诣的专家,下面就其中三位代表人物及其成就进行简要的介绍。

一、萨安东

萨安东是里斯本人,社会科学博士。现任里斯本技术大学社会科学暨政治高等学院教授,同时任该校国际机构研究中心主任,《大西洋国》杂志及该校东方学院《葡萄牙亚洲研究杂志》主编。先后在里斯本大学法律系、澳门大学法律系和一些私立大学等高等教育机构任教。

除了在法律和政治思想领域取得的成就外,萨安东长期致力于葡中关系史研究,是葡萄牙该领域当代最著名的专家,对中国明清两代的历史和澳门史都有深入独到的研究,著述颇丰。萨安东在这些领域里比较重要的专著有《葡中关系研究》、《葡萄牙在华外交政策(1841—1854)》;主编的中国史研究方面的著作有《晚清明臣奏议澳门(1808—1887)》(与金国平合编)、《勘界大臣马楂度葡中香港澳门勘界谈判日记(1909—1910)》、[11] 《从广州透视战争/葡萄牙驻广州总领事莫嘉度关于中日战争的报告》[12] 、《经葡萄牙——从康熙至教宗》等。

萨安东还主编了《葡中关系史资料汇编》,该丛书已经由澳门基金会出版了十卷。收录葡萄牙“海外历史档案馆”、 “外交部历史档案馆”等机构收藏的大量有关葡中关系和澳门的葡中两种文字档案,分为专题系列和通史系列两种。其中专题系列已出四卷,分别为:第一卷,第一次鸦片战争期间葡萄牙中立问题文件;第二卷,太平天国起义及新鸦片战争期间葡萄牙中立问题文件;第三卷,澳门问题备忘录;第四卷,省港罢工及其在澳门之影响。通史系列已出六卷,时间从19世纪40年代至19世纪80年代。

萨安东博士曾任葡萄牙驻澳门及香港领事馆副总领事,分管文化事务,并于2002—2005年于澳门任东方葡萄牙学会主席。

二、洛瑞罗

洛瑞罗生于葡萄牙波尔图,里斯本大学历史学博士。主要研究领域为近代早期的葡萄牙与亚洲关系史,博士论文为《16世纪葡萄牙文化中的中国:资料、形象和生活方式》。自1995年任澳门大学客座教授,里斯本海外历史中心研究员。作为葡萄牙当代知名汉学家,洛瑞罗博士在汉学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近代中西文化交流、游记汉学、传教士汉学等方面,出版和发表了数十种专著和论文,如《托梅•皮雷斯“东方志”里斯本手稿》、《澳门历史导读1500—1900》、《贵族、传教士和官员——16世纪的葡萄牙与中国》、《航行在中国海上》、《16世纪初意大利关于中国的信息》、《伊比利亚文献中澳门的起源》、《葡萄牙帝国往昔记忆》、《托梅•皮雷斯“东方志”里的东南亚》、《孟三德和范礼安时期的中国(澳门,1590)》、《卡蒙斯在澳门—— 一个历史神话》、《16世纪欧洲的中国消息》等。

2003年,洛瑞罗博士应澳门文化司署的《文化杂志》约稿而编了《十六和十七世纪伊比利亚文学视野里的中国景观》,该书由大象出版社出版,囊括了几乎所有的葡萄牙和西班牙早期汉学作品的节选,如托梅•皮雷斯的《东方概要》(即《东方志》)、《广州葡囚来信》、巴洛斯的《亚洲旬年史》、克鲁斯神父的《中国概说》、平托的《远游记》、曾德昭的《中华大帝国志》(即《大中国志》)、门多萨的《中华大帝国史》、罗耀拉的《自西班牙至中华帝国的旅程及风物简志》等,并对每部作品都加以简短精要的评述。对于对西方早期汉学及早期中西文化交流情况感兴趣的公众和学者而言,这是一部不可错过的文献,正如洛瑞罗博士在序言中所说:本书意欲介绍16—17世纪葡萄牙和西班牙作家所撰写卷帙浩繁的作品中寓意不凡的篇章。为此,所选编的文章将揭示葡中关系、伊比利亚对中国及中国人的看法和在某种意义上的澳门历史的诸多方面。

三、金国平

金国平祖籍江苏海门,1978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西班牙语系,1981—1986年任教于北京外国语学院葡萄牙语专业,1986年移居葡萄牙。曾任里斯本古典大学教员、里斯本葡中关系研究中心研究员,现任葡萄牙中国学学院澳门研究中心主任。金国平先生长期从事葡中关系史及澳门史的研究,为该领域内知名的高产学者,出版有数十种专著和翻译作品,在葡萄牙、中国大陆和澳门等地的各种学术刊物上发表汉语、葡萄牙语及英语论文百余篇。

金国平先生比较重要的著作有《西力东渐:中葡早期接触追昔》、《中葡关系史地考证》[13] 。合著作品有《晚清明臣奏议澳门(1808—1887)》(与萨安东合著)[14] 、《过十字门》、《东西望洋》、《镜海飘渺》。[15] 

金国平先生还致力于中葡关系、澳门史、传教士汉学等领域的史料编辑和翻译工作,耕耘多年,成果颇丰,出版的史料文献和翻译作品有《普天之下——葡萄牙国家档案馆藏清朝澳门中葡关系文献集》(与萨安东、吴志良合编)、《葡萄牙及耶稣会参与中国礼仪之争及康熙皇帝与教廷关系研究及文献集》、《粤澳公牍录存》(8卷,与吴志良合编)、《葡中关系史资料汇编》(10卷,萨安东主编,金国平汉语手稿识读及翻译)、《西方澳门史料选萃:15—16世纪》、《澳门问题明清珍档荟萃》、《从广州透视战争:葡萄牙驻广州总领事莫嘉度关于中日战争的报告》〔莫嘉度著,萨安东编,舒建平、菲德尔(金国平)译〕、《勘界大臣马楂度葡中香港澳门勘界谈判日记:1909—1910》,〔马楂度著,萨安东编,舒建平、菲德尔(金国平)译〕、《葡萄牙在华外交政策1841—1854》(萨安东著,金国平译)等。

金国平先生同时还致力于中葡两国的汉学和文学作品的互译和推介工作,翻译了大量重要作品,如游记汉学时期著名的《远游记》、《大地之子:澳门土生葡人研究》、《艾青诗选》、《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集》等。

金国平先生还参与了新《清史》、《澳门志》等国家级史书编撰计划,并参与了《澳门百科全书(修订版)》等工具书的编辑工作。目前已列入出版计划的金国平先生的研究成果还有《澳门史新编》(2卷,吴志良、汤开建、金国平主编)、 《澳门记略》葡语注释版、《徐日升传》汉语史料收集与翻译(葡萄牙语)、《远游记》英语版中国部分注释、《澳门早期史论》(与吴志良合著)、《西方澳门史料选萃:17世纪》等。

思考题:

1. 为什么说葡萄牙在西方汉学的早期起到了“先锋”的作用?举实例说明之。

2. 在传教士汉学出现和发展的过程中,澳门的特殊作用具体表现在哪些方面?

3. 16—17世纪的两百年间,从葡萄牙汉学著作中所体现出来的西方中国观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参考书目:

1. 张西平,《传教士汉学研究》,郑州:河南教育出版社,2005年。

2. 张西平编,《欧美汉学的历史和现状》,郑州:大象出版社,2005年。

3. 澳门《文化杂志》编,《十六和十七世纪伊比利亚文学视野里的中国景观》,郑州:大象出版社,2003年。

4. 王琐英译, 《葡萄牙人在华见闻录》,海南:海南出版社,1998年。

5. 吴志良,《东西交汇看澳门》,澳门:澳门基金会,1994年。

6. 平托,金国平译,《远游记》,澳门:葡萄牙大发现纪念澳门地区委员会、澳门基金会、澳门文化司署、东方葡萄牙学会,1999年。

7. 克鲁斯神父,范维信译,《中国情况》,澳门:海事博物馆,1996年。

8. 何高济译,《东方志》,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

9. 刘羡冰,《双语精英与文化交流》,澳门:澳门基金会,1994年。

10. 计翔翔,《以曾德昭〈大中国志〉和安文思〈中国新志〉为中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

11. 弗兰西斯科•罗得里格斯,《葡萄牙耶稣会天文学家在中国》,澳门:澳门文化司署,1990年。

12. 任学安,《大国崛起:葡萄牙、西班牙》,北京: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06年。


[1] 任学安,《大国崛起:葡萄牙、西班牙》,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06年版,第10页。本章部分历史内容系参考该书。

[2] 关于《亚洲旬年史》的部分内容参考《文化杂志》编,《十六和十七世纪伊比利亚文学视野里的中国景观》,大象出版社,2003年版,第58—60页。

[3] 本小节关于葡籍在华传教士情况参考弗兰西斯科•罗得里格斯,《葡萄牙耶稣会天文学家在中国》,澳门文化司署,1990年版,第83—117页。

[4] 该节部分内容参考刘羡冰,《双语精英与文化交流》,澳门基金会,1994年版,第1—29页;张西平,《传教士汉学研究》,河南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202—206页。

[5] 该节大部分内容参考张西平,《传教士汉学研究》,河南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138—139页,第227—229页,第232页;费赖之,《在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目》,中华书局,1995年版,第148—152页;澳门《文化杂志》编,《十六和十七世纪伊比利亚文学视野里的中国景观》,大象出版社,2003年版,第230—232页。

[6] 本小节大部分内容参考计翔翔,《耶稣会士汉学家安文思及其〈中国新志〉》,《国际汉学》第9辑,大象出版社,2003年版,第32—49页。

[7] 该小节部分内容参考费赖之,《在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目》,中华书局,1995年版,第380—384页。

[8] 该小节部分内容参考《西班牙葡萄牙帝国的兴衰》,三秦出版社,2005年版,第256—270页,第336—340页。

[9] 该小节内容主要参考刘羡冰,《双语精英与文化交流》,澳门基金会,1994年版,第38—42页。

[10] 该小节内容主要参考刘羡冰,《双语精英与文化交流》,澳门基金会,1994年版,第54—63页。

[11] 该书是萨安东从马楂度后人处访得的珍贵历史文献,披露了上世纪初香港勘界会议中有关澳门勘界的许多内幕。全书分8卷,时间由1909年3月2日至1910年2月26日。是一本反映葡萄牙与中国交往的重要文献,并为研究香港勘界会议及晚清广东风起云涌的政治形势提供了珍贵资料。

[12] 本书是中国抗日战争时期葡萄牙驻广州的总领事莫嘉度先生于1938年2月至1939年5月的有关战争情况的报告,反映了日本侵略者轰炸、占领广州的全过程。对研究日本侵华战争是一份有价值的补充资料。

[13] 这两部著作均是关于中葡关系及澳门史地的专著,分别收入有关考证论文及史料翻译文章20、22篇。

[14] 这是一部清臣奏疏文集。作者选遍了20篇晚清名臣关于澳门的重要奏疏,并进行注释。

[15] 《过十字门》、《东西望洋》和《镜海飘渺》均为与吴志良合著的中葡关系及澳门史地专著,利用了最新葡文档案文献资料,并结合中文资料,对澳门历史上存在颇多争议的论题展开了深入的研究,提出了独到的见解,也订正了多处前人著作中的误说,具有新意和创意。